|Grade Three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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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鈴脆響,叮鈴兩聲。
『——那麼就走囉,別再慢吞吞的啦。』悶笑著假意催促,紅髮的兒時玩伴在門廊台階下等待。 「嗯⋯就來了。」仔細地轉動兩圈鑰匙,直到確認大門確實上鎖這才應答。西爾弗踏下階梯的步履輕快,一如格外輕盈的情緒。 踏板牽動鏈條運轉,自行車安靜穿過半夢初醒的利物浦街道 , 夏日的氣息在清晨仍然濃厚,風的氣味悶熱且帶草香。 太陽才剛要升起,而他們正出發去港邊看海。 昨日閒聊時,他無意間談起自己從沒見過看過海洋。這是事情的開端。 ——既然都來港口都市利物浦做客了,怎麼可以沒看過海啊? 當時維里奧以好笑糅雜不可思議的語氣如此表示,旋即決定了兩人隔日的行程。 「不過⋯⋯不睏嗎?其實也沒必要那麼早出門。」 流動的風撩起額髮,這讓他的眼睛捕捉到街邊路燈熄滅的瞬間,他忍不住輕捏了下兒時玩伴的肩膀問。西爾弗承認自己從昨晚就開始雀躍不已,但他卻沒想到會在凌晨時分被兒時玩伴給搖醒,他是愣怔片刻、直到對方又問一句“醒了沒?”才徹底明白該出發了。那時窗外都還暗沉沉一片。 『早點出發天氣比較涼,』自行車熟稔地轉入一條小巷,紅髮少年貌似不經意的說:『而且蘿絲說了想趁這空檔做個蛋糕給你驚喜。我媽她向來最喜歡弄這些東西了、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,免得回去一進門就被禮炮撒個滿頭紙花⋯⋯啊,不小心說出來了。』 「⋯⋯你真的很沒有誠意。」聽著維里奧兀自將計劃提前揭開,他在後座安靜地失笑。 其實完全明白對方的用意:要是突然進入了生日驚喜的情境,他肯定會覺得相當不知所措,更無法在當下好好表達內心所想的感謝。 『嘛、別在意啦——』維里奧試著做了個聳肩的動作,語調聽起來像是哧聲一笑:『既然都已經說了,就一併祝你十三歲生日快樂。』 感覺心中的一塊變得柔軟起來,西爾弗試著聲音讓聽起來不要太慎重,免得被兒時玩伴抓著這點取笑不放。「總之...謝謝。」他簡單說。 接下來又是安安靜靜。 停泊在路邊的汽車、無人公園、悄悄溜過清晨街道的雜色野貓。 流動而過的景象被西爾弗妥妥當當收入眼底,只在眼睛乾澀到不行時才短促眨眼,儘可能不放走任何一瞬。不知出於什麼理由,但今年兄長應允了他到教母蘿莎麗妲家度過暑假的請求, 往常時候他根本沒機會能如此貼近外頭的世界。這讓他珍而重之,卻對持續自掌間流逝的一分一秒感到不知所措。 ⋯⋯該直接買臺相機嗎? 他開始思索起不著邊際的問題,直到維里奧的聲音再度說話。 『啊啊、回去後得記得擺出不知情的樣子喔。否則蘿絲肯定又要哭哭啼啼說我破壞她的計劃⋯⋯』聲音聽起來很是無奈。 「我儘量⋯⋯」呢呢喃喃著,竟管腦海中仍思索不出好主意,但西爾弗試著表現出說服力。 突然遇到生日驚喜時,他該做出怎麼表現?另外、自己到底將遇上什麼狀況?對象是教母蘿絲的話,感覺被抱起來轉個好幾圈都有可能⋯⋯ 他在想像各種情況間逐漸失去勇氣,最後虛弱道:「——我覺得我做不到⋯。」 『⋯⋯空出一隻手來捏你的臉,這點我還是做得到的噢?』 對上維里奧自前方道路移開、向後瞥來的視線,西爾弗只好把手按在對方的臉上推回去,無可奈何道:「你專心騎車⋯我再想辦法。」 不知不覺前方的天空逐漸開闊, 倘若留心,已經能眺見波光粼粼在遠處閃爍。 |
——麻瓜相片,攝影於7/23晚間,利物浦維里奧家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