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Grade Five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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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更半夜不睡覺。
若要舉出西爾弗·安托列斯身為球員的失格之處,作息時間不佳這條罪狀肯定名列前茅。 然而,鮮少有人質疑西爾弗是否睡得不夠多,畢竟少年的作風總是一派溫和自律——至少外在形象如此——讓人感覺無需對他多加置喙。 當然,在值得慶祝的勝利之夜,就更沒這個必要了。 月光的清暉徜徉在湖面,而位於深幽的水底、史萊哲林交誼廳的供窗仍舊亮著微光。 西爾弗替熱飲吹著涼,視線卻直直穿過馬克杯上頭的稀薄白霧,只顧著追逐戰術模型裏頭繚亂的飛行軌跡。那雙澄澈就算以神采奕奕來形容也不為過,完全看不出幾個小時前,他才剛結束下半季第二場球賽。 人群散場後,象徵勝利、灑落於觀眾席的綠色彩帶被西爾弗撿了一段回來,在返回地窖以及梳洗的途中,他腦內都還不斷回放著今日的賽局:追蹤手間漂亮的傳遞、精準的搏格擊打,以及風馳電掣間將勝利緊緊攫入掌中的最後一抓⋯⋯儘管手肘的傷口還敷著藥用膠布,西爾弗依舊覺得隊友們今天的表現精彩萬分,不管自己被搏格打個幾下他都會認為值得。大概是因為精神上的充盈,所有疲倦都變成很輕的泡泡,只是簡單沖了個澡就隨著水流一塊流入排水孔消失得一乾二淨了。 西爾弗以放鬆的姿態盤腿坐在地毯上,下巴尖則抵著懷裡的靠枕。他偶爾出神思考著,想到可行的方案便伸出魔杖輕輕攪動模型裏的空氣,讓迷你魁地奇球場演繹起新的球路。 深夜是寧靜的。西爾弗一向貪戀午夜至凌晨的這段時光,那代表他能夠享有壁爐前最舒適的位置,也無需在意戰術模型是否礙了哪個過路人的步伐。 全世界都在夢中,他的貓則蜷在膝邊陪他,但這顆貪睡的絨球也忍不住要打起呼嚕了。 全世界都在夢中。 ——或者說,最開始他這樣認為。 「過來也沒關係的。」 西爾弗沒抬頭,輕輕撫摸著貓毛,只有溫潤的嗓音滑出口。 依據平時哄艾斯的經驗,他認為藏在暗處的貓咪總會自己決定現身與否。果不其然,在輕微的窸窣聲過後,他見到一抹白金色調主動踏入爐火映照的光圈中。 路恩·拉辛略微挫敗地吐吐舌頭:「⋯什麼時候察覺的啊?」但既然被發現,女孩倒是決定落落大方些,依言覓了個舒適的位置坐下。 「只是幾分鐘前。」西爾弗說,抬起視線,他泛起微笑。 其實若不是艾斯抖了幾下頰觸提醒,他想自己大概也無從發現對方的存在,女孩的動作貓一般輕,大概也只有貓能察覺。他掂了掂茶壺,裏頭流動的重量依舊沈穩,看來招待他今夜的意外訪客還算足夠,他憑空變出另一個馬克杯。「還有些燙,小心點。」 「啊、感謝招待~ 晚睡原來還有這種好處嗎。」 路恩勾起笑容淺抿一口,加入牛奶裏煮滾的細碎香草籽並沒有被西爾弗過濾掉,入口便是最直接的甘香。她喝著熱飲,流露好奇的綠松藍視線依然停駐在戰術模型上,西爾弗自然沒忽略這點。 「嗯⋯⋯簡單來說,是用來演繹戰術的立體模型。」沈吟半晌,他覺得靠著實際操作來講解會更清晰,於是拉動魔杖畫出幾條懸浮空中的線,縮小的人型和球體隨即順著軌跡飛行起來,「風向、濕度之類的外部因素也能調整,不過這算是挺舊的型號了,設置起來比較費時,模型本身的體積又太占空間。」 西爾弗唇邊的弧度最後很是無奈,他告訴路恩,去年他跟維里奧兩人曾試著在寢室將這套模型架設開來,差點引發大騷動。模型比房間中央那座石砌水池還要大,經過的人只要一不留神踏入「球場」範圍,下場便是被強而有力的迷你搏格追著擊打,艾斯玩得不亦樂乎,但寢室那隻可憐的胖胖球倒是差點瘦成一條抹布。這套模型自此被下了驅逐令,只能孤單塵封在床底。 聽完這串原委,白金短髮的女孩流露出玩味的神情,「這麼聽起來,怎麼覺得像是某種遭到封印的違禁品呢?」 「所以要、嗯⋯⋯偷偷的?」 倒也信任路恩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,西爾弗將手指置在嘴脣前說了聲「噓」,眼睛像是在微笑——無人知曉,西爾弗·安托列斯的這種笑承襲自父親——接著他放下手指,「不過我想,在明年賽季開始以前,還是買個新款讓球隊能夠使用吧。」 「唔、從隊伍的立場出發,能更換合用的器材當然最好。」像是揮舞蘆草吸引貓咪一般,路恩伸出魔杖左右移動,極有技巧地逗弄模型裡頭氣急敗壞、好像下一秒就要噴射而出的迷你搏格。「但我個人認為⋯小瑕疵也有叫人難以取捨的驚喜之處,不讓大家體驗看看這種趣味實在可惜。」 西爾弗忍不住笑了,輕輕搖頭將之駁回。要不是知悉路恩在掃帚上調皮的一面,他肯定無法發現白金色小狐狸露出了尾巴尖,正不懷好意地歡快晃動著。 飽含甜香的熱氣還繚繞在牛奶表面,他緩慢啜飲一小口,剛巧和路恩捧起茶杯的動作重疊,導致一時無人說話,只有爐火的嗶啵柔緩迴響著,夜的聲音清晰 。 再過不久決定魁地奇盃歸屬的決賽就要到來,他們卻在這兒話著家常。 一如無人知曉西爾弗眼裏的笑帶著誰的影子,也沒有人知道,最初他對前輩的定位其實毫無頭緒。對於後進者,決賽前夕他究竟能夠提供什麼幫助?是該把握每分每秒商討戰術,或者一卸下戰袍,就趁著記憶猶新向對方分析場上種種利弊? 史萊哲林球隊的看守位置像是中了詛咒,在過去幾年裡一路空蕩,西爾弗不曾有過後輩,自然也無從知悉指導後進看守手的方針。他只能順其自然,像往常一樣花很多時間去觀察,將路恩在球門柱前的表現收入眼底,陪著練習時偶爾提出建言、或者依據白金短髮的女孩所提的疑問親自示演一遍。 但路恩學得很快,生性機敏的女孩總能舉一反三,球門前出色的表現將他多餘的不確定掃去。 「說起來、你的手腕沒事吧?」 順著路恩的視線向下望,他將膠布掀起的一小角重新按回皮膚上,「因為體質問題會好得慢些⋯⋯不過沒有大礙,這次只是小擦傷。我實在不擅長應付搏格,還得多努力才行。」西爾弗倒也坦然,只是和緩的語氣裏帶有一絲無可奈何地笑。要說他拿什麼最為沒轍,那必定是賽場上的黑色鬼影,每每意會到該躲開而非阻擋時總是遲了半拍,他幾乎沒有哪年的賽季不掛彩。 說起搏格,某個片段畫面突然自西爾弗記憶的底層漂浮上來:一道琥珀色、筆直如槍的目光。 「對了、赫夫帕夫的維羅納——」 「誒?」 西爾弗略微尷尬地停頓,咳了一聲。原本只是單純想向路恩詢問,但欲開口那霎他才發現「那天維羅納在餐廳盯著我好一陣子,離開前還突然對我鞠躬,路恩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?」這句話若是毫不修飾,在自己聽來都有點詭異。平鋪直敘行不通,然而他一時卻也想不出既能描述,又能避免將那男孩形容成「奇怪的人」的方式⋯⋯畢竟那天他的表現真的挺奇怪的。 「赫夫帕夫的維羅納——是決賽會碰上的打擊手之一,記得你們好像是朋友⋯⋯」呃、話題是不是轉得有些生硬?西爾弗在心裡苦笑,乾脆一次將欲提醒的叮嚀順便倒出來:「⋯但即使如此,還是要小心些。前兩場對上雷文克勞的比賽,他的搏格有不少次朝球門方向做出攻擊。」 在西爾弗的認知裡,感情越好、同時也代表場上會鬧得越厲害,葛萊芬多和史萊哲林的隊長兩人就是最佳例子。他可沒忘記,只要那兩人湊在一起,就連練習之餘那遊戲性質的一對一都能弄出戰爭開打的聲勢,狂風像利刃般撲向火焰,火焰又咬著風勢竄燒而上,兩人你來我往的快浮攻防越演越烈,在玩性大發間又非得分個高下不可。而西爾弗一面記分,又要分出心神安撫焦慮的旁觀者:不,獅院和蛇院並沒有要開戰的意思——莎菲得分,比數七十比八十——不,他們只是鬧著玩⋯⋯你說有點嚇人?呃、那麼,請試著把那看作大型的貓科動物間的友好表現吧。不,我說過沒有要開戰⋯⋯ 直到後來,即使必須插足兩人間足以碾碎一切氣勢,他喊出暫停的聲音都已經因為疲憊而鎮定萬分了。 喉嚨好乾⋯⋯下回我可能需要買個口哨。 他沙啞卻真誠地對前來支援的藍梅說,而後者很是同情地拍拍他的肩,揪著自家明星隊長的後領離去,逆光的背影鍍金,瀟灑印在西爾弗眼中。(後來西爾弗才明白,那一刻他心裏的觸動名為革命情感。) 「——總之,場下是朋友,但上了賽場可別因此掉以輕心。」由於身邊就有最佳案例,西爾弗叮嚀得誠摯。 而他看見路恩難得愣怔地眨了下眸,明顯是對他這番話感到有些意外。 但意外些什麼呢?西爾弗疑惑,曾看過兩人愉快拌嘴的情景,他以為自己應該沒誤會兩人間的情誼才是。或者,其實是他講得有些難以理解?還沒待西爾弗思考透徹,路恩就再度掛上明晃晃的笑容:「不會掉以輕心,我一點也沒覺得他會放水⋯⋯實在萬分期待在球場上相見呢。」 「⋯⋯那就好。」對方輕快上揚的語尾聽來有些意味深長,但西爾弗選擇了將這點忽略過去,微笑道:「一直忘了說,恭喜連續兩場出賽無失分。」 連續兩場無失分,而決賽的來臨步入倒數。 那雙白皙手掌必須在將至的賽局上阻擋搏格,此刻它們過分整齊地交叉握在馬克杯表面。路恩就像平時那樣輕笑了幾聲,或者說,女孩試圖笑得一如往常。 他們坐在爐火前,位於深深的湖水下方。而離他們遙遠,有本破舊的魁地奇雜誌躺在城堡某個夾縫中積灰已久,數十年前有個學生將它粗心遺落,而如今蠹蟲將封面下的話語輕柔啃蝕,歲月再往前走上幾步,位於二十頁的那段話也將被咬出一個殘缺破洞。油墨印刷字剖出一顆赤裸的心,它寫著: ——『比起對抗來敵,擋在球門前的感受,更像是在跟自己的心競賽。』 捧著熱飲的看守手少年跟看守手女孩沒能翻過那本雜誌,機緣巧合在這裏玩了個調皮的遊戲,就連往後,他們都將與這段話持續擦身錯過。或許在西爾弗漏聽幾秒的球賽轉播,又或者是路恩的手指滑過書脊,最後卻不拾起的那個決定。 但那些都不要緊。 ——因為那是任何一個必須守護球門的人,光站在場上就能明白的事情。 「第一次比賽那年,我差點緊張到在場上吐出來。光是論這點你就做得比我好多了,非常棒。」 那時唯有壓力印在他腦中,西爾弗並不清楚自己看起來是什麼模樣。 事實上如果拍了照,鏡頭將會攝下許久以前那個抖得跟冬季叢鴉似的小西爾弗,羽絨根根澎了起來,他帶著顫抖的身體與鼓譟的心上戰場,無非只思考著:還必須更快、還必須更好⋯⋯ 蛻變的印記悠然飄下,雛鳥那些青澀的羽絨在風中轉著圈子,軌跡舒緩且悠長,最後化作繚繞的絲帶落在西爾弗手中。 「過幾天的決賽,一定也會有銀綠色彩帶飄揚。」 那條鬆鬆繫在腕上的彩帶質感冰涼,而他將它解下,傾身在路恩的馬克杯把手上繫了象徵祝賀的蝴蝶結, 「⋯⋯好了,」他鬆開手指,對著成品慎重點點頭,「一切都會順利的。」 在輪替不斷的季度裡,新的雛鳥或許還是會感到緊張,也或許會為了自己尚且不足的部分而沮喪。 但他相信路恩會飛得很好。 「嗯,我想會順利的⋯。」路恩的手指緩慢摩挲著銀綠色蝶翼,像是喃喃自語般復誦了一遍。隨後,她抬起綠松石色眸子睨過來,西爾弗看見到女孩眼睫下重新閃動起頑皮的光:「都練習了那麼久,當然得好好拿下勝利囉——白費工夫可不是一個史萊哲林該有的作風。」 為這句話,他也笑了起來:「說得也是呢⋯⋯所以一起加油吧。」 交談之間,不甘被忽視的蝴蝶結像抽筋一般扭動著,試圖把自己回復成絲帶狀。 「西爾弗,你從哪裏弄來這條⋯⋯彩帶?」噢,現在它看起來像鰻魚了,路恩暗自想,特指打了結還被扔上岸,仍在垂死掙扎的那種。 「離開賽場時繞到看台上撿的。覺得會挺可愛所以試著加點符咒效果⋯⋯結果好像變得太活潑了些?」 雖然曉得實在有失禮數,但路恩嘴角的弧度仍是忍不住變得乏力。她不知道究竟是哪點讓自己更為糾結,也或許它們根本無從區分上下:不論是得知自家前輩下場後第一個舉動居然不是治療傷勢,又或者是關於上百條彩帶在觀眾席上扭動狂歡的想像。 最後女孩巧妙回避了那些思緒,只是無奈地笑:「嘛、很能轉移比賽前的壓力就是了。」 「啊,過分集中在比賽壓力上確實是個難題。」西爾弗淺啜著熱飲,白霧瀰漫間,少年的嗓音像是正在回想:「能自我消化的話很好,但如果一時之間不能做到,找個方式將壓力引流出去也是辦法之一,記得我以前的做法是⋯⋯」 「——跟隊長互碰拳頭之類的?」 猛然被嗆了一口,牛奶的溫燙瞬間從舌面燒灼上耳根,西爾弗用手背捂著嘴,咳聲間斷而狼狽:「咳、不⋯那是⋯⋯」一邊呼吸一邊忙著開口,他說:「⋯⋯也不是非里奧不可、只是我跟他比較熟悉,所以自然就⋯⋯」 女孩的眼睛看著他,而他尷尬得只想對自己施個消失咒。 才說到一半他就明白自己不止解釋得太過多餘、反應也過於可疑,於是只能心虛地垂下視線,捧起熱飲輕抿(雖然舌頭還在痛),藉此截斷了語尾。話說回來,為什麼自己當初要將鬢髮修短呢?在毫無防備之下,耳廓邊窘迫的熱度一點也藏不住⋯⋯ 時間的流逝突然變得弔詭,明明才過幾秒,西爾弗卻感覺漫長如年。直到跳躍的嗓音越過整個交誼廳,才敲碎這堵時間結界。 「啊!太狡猾了!你們居然偷偷開睡衣派對!」 儘管女孩一上來就提出不實控訴,西爾弗仍舊對於四月·麥克多爾的及時出現產生了強烈感激。 她高高鼓著柔軟腮幫,噗嗚一聲,用力鑽進西爾弗與路恩間的空隙坐定,這才滿意了些,但一雙澄澈藍眼仍是焦急地掃視左右兩人:「噯、我錯過多少了?八卦階段呢?還沒結束吧?或者現在是中場休息的點心時間?」 路恩漂亮的眸子轉了幾圈,安靜幾秒後,西爾弗聽見她以好心情的聲調答腔:「我的好四月,其實剛才——」 四月屏息以待,沒發現西爾弗低垂著頭,簡直像是要把自己悶死在抱枕裡。 「——是在討論決賽的事情呦。」 「誒——」 對於這出乎意料的答案,四月發出頗為失落的長音。 西爾弗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,鬆懈的吐息在女孩們的對話間細不可聞。他明白四月的情緒總是轉變飛快,或許下一秒就會扮個鬼臉露出笑容,但抬頭發現那張小臉上寫滿失望透頂,他一時之間依舊感到沒來由的歉意。 魔杖虛勾,動作吸引了對話中的女孩們,兩人一同偏首望來,看見一個馬克杯憑空出現於少年掌中,這回是淺淺粉藍的漆瓷色調。 「嗯⋯雖然沒有睡衣派對⋯⋯」西爾弗露出淺笑,他輕柔地說: 「——但不介意的話,倒是有技術指導跟熱牛奶。」 約莫到了凌晨時分,女孩們才揉著睡眼離去,整座交誼廳重歸寧靜的懷抱。 西爾弗沒想到最後會跟後輩們聊到那麼晚,或者說聊到那麼早——以至於輕輕拍上金與黑的柔細髮頂,提醒兩人回去休息時,他都不曉得該說晚安或者早安了。 夏日的天際總是泛白得早,西爾弗收拾著茶具一面分神思考:如果現在回到地表,他或許能親眼見到晨光拉開新一天的帘幕。他想著,卻也只是想著。撫平手裏幾張羊皮紙,他將率性而行的念頭和它們一併輕輕折起,墨跡記錄著女孩們碰上的疑難雜症,再過幾個小時,將會從西爾弗的指尖傳遞到維里奧手裏。 他知道這是個好方法,文字記錄清晰易懂,不著痕跡免去他們對談的必要。紙張被他折得緊密,似乎連繚繞心口的那一點窒息感都能壓下去。 他淺淺嘆息,他的趨光性或許無可救藥了,但好在還有自制力。 沒有人比西爾弗還要清楚他跟維里奧之間的相異處,他不是這樣耀眼的人,不像紅髮的兒時玩伴,披上戰袍便自能憑著銳氣鼓舞人心、引領全局。 那永遠不會是西爾弗·安托列斯的方式,但他從不曾為此感到遺憾。 他一直很高興他們有所不同。就像手指間總要有合適的空隙,才能順利的填補、交握。 儘管他不會是維里奧最後選擇的那雙手, 他還是非常的,高興。 爐火在清晨悄悄睡去,湖底特有的涼意逐漸充滿交誼廳。少年反手披上披肩,輕盈的質料揚起弧度、落下,在那瞬間恍若一襲靜謐的戰袍。 最後它輕輕搭在肩上,又和灑落的晨光毫無分別了。 |